尹洪波打了个酒嗝，嘿嘿笑着问道：“林总，真要发奖金啊？奖金多少啊？”
林卫东笑道：“必须发，下月工资就要发！而且未来两个月能够继续按照我的计划稳步推进，年底还有更多的奖金！”
“耶！”
“林总威武！”
“林总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
众人乐成一团。
沉默了一会儿。
林卫东看向众人，说道：“这一次幼儿园的拍摄和店里的拍摄，销售以及修片都是非常重要的，大家团结配合，努力上进，才会导致现在几乎没有什么投诉，也得到了顾客的一致肯定和好评。”
“所以，在正常的底薪和提成外，所有人将一视同仁的发放等额奖金。”
“每个人一千块！”
话落，所有人又是一阵欢呼！
“跟着林总，我们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
“不止是出人头地，兴许以后还能给全国的大杂志拍照片呢！”
“我可能还会跟大明星化妆！”
“哈哈哈，我最喜欢道明寺和花泽类了，我想去做道明寺和花泽类的御用化妆师！”
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越说越夸张。
甚至说到以后会跟国际巨星拍照，为国际巨星化妆了。
此时，火锅店又来了四个人，一进门就把经过的桌椅弄得劈啪作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是的。
最后坐在林卫东一行人的旁边一桌，大概二十七八岁，穿得流里流气，头发都是五颜六色，造型奇特。
脸似乎都被头发给遮完了，刚坐下来就各种鸟语满天飞。
林卫东恍然大悟，对了，现在是2004年，正是非主流的葬爱家族横行的年代。
记得原来的2004年，即便在主城，街上也有很多这样的青年男女出现。
特别是骑着电动摩托车，后座上绑一个外放音响，一路行驶一路放音乐，拉风的不行。
直到多年以后他再想起，真是土到了极致的可爱……
林卫东瞥了一眼便没有在意。
现在的天色已经黑透，众人也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几乎无话不聊。
两桌人里，甚至有几个男生靠近女生套近乎。
似乎有谈恋爱的倾向。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抱着木吉他的清瘦女孩，看样子刚刚成年，扎着马尾，脸有些脏脏的，穿的衣服也比较破烂。
在门口挨桌问了一遍之后，并没有人理她。
最终，她走到了林卫东身边停下来，怯怯地问道：“哥哥姐姐要听歌吗？我会唱，一首只要5块钱。”
林卫东一直注意着女孩，估计是家里太穷，要不然现在的年龄肯定是在大学里幸福地学习呢。
听到女孩的问话，林卫东放下筷子，朝她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你会唱多少首？“
听到林卫东说话，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有些好奇地看着小女孩。
女孩被众人一看，脸色瞬间绯红，抱着表皮已经掉落好几块的木吉他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别怕，哥哥就是想问你会唱几首，没有恶意。”林卫东解释道。
“哥哥，我会唱七八首。”女孩儿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林卫东从包里摸出一张五十的，塞到女孩手里，说道：“唱吧。”
见到钱，女孩儿大惊失色：“哥哥，用不了这么多，给30块就行了，我唱八首。”
尹洪波在旁边劝道：“没事儿，你好好唱，要是唱得好，就再唱一遍。”
说着，尹洪波也从裤兜里摸出50块塞给女孩儿：“今天哥哥姐姐们发奖金，有钱！”
“啊？”
“哥哥难得土豪一次，把钱收着吧。”尹洪波也是个性情中人，估计一开始也跟林卫东一样看到女孩儿四处碰壁又可怜，所以强行把两张50塞进女孩儿脏兮兮的衣服荷包里。
众人也跟着劝了几句，女孩才非常不好意思地收起了钱。
抿了抿嘴，红着脸。
平稳了好一会儿情绪，女孩儿才拨弄着吉他琴弦慢慢唱起来。
是一首很老的歌，叫《小城故事》。
……
小城故事多
充满喜和乐
若是你到小城来
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
女孩儿没有什么唱功技巧可言，声音单薄得像一根弱不经风的小草，随时可能折断。
但所有人都在静静地听着，毫不在意，眼里流转着淡淡的怜惜。
尹洪波一边喝着酒，一边跟着曲调轻哼，眼神迷离，看样子是有些醉了。
小冯不知不觉挽着他的另外一只手，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容。
其他人都静静地听着。
林卫东也抿了一口酒，回想着许多久远的往事，然后又想到了现在的果果和秦初雪。
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看起来年轻的他，心里面早已经沧海桑田了啊。
不一会儿，八首歌唱完，女孩给众人羞涩地鞠了一躬，便小心翼翼地离开。
“等等！”
旁边一桌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女孩停下，问道：“哥哥，有什么事么？”
“过来给哥哥们唱两首。”说话的是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黑瘦子，一张皮包骨的脸上拉扯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心里有点怕，没敢动。
黄毛瘦子从兜里摸出十块钱晃了晃：“你不是进来唱歌的吗？哥这里有钱，过来。”
女孩儿还是没动。
“怎么，跟他们唱了，就不跟我们唱？”另外一个蓝色长发爆炸头的有些不满，“你是看不起我们？”
最终，女孩儿只好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毫毛瘦子身边，就被他一把拉到了座位上坐着。
“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唱累了吧，哥哥请你吃火锅啊。”
女孩吓得脸色发白，想站起来，可被黄毛瘦子拉着手臂往下扯，怎么也站不起来。
旁边的蓝色爆炸头笑着说道：“小美女，别怕，哥哥只是看你一个人大半夜地在外面唱歌，心疼你，所以才想让你一起吃的。”
“哥哥，我不吃，谢谢。”
“家里的弟弟还在等我买吃的回去，我现在得走了。”
女孩使劲挣脱，可黄毛瘦子的手越抓越紧，慌乱中，抱在怀中的吉他洛到了地上。
见状，女孩儿想去捡。
不料蓝色爆炸头忽然站了起来，从上面才了过去，然后转头低头一看，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我说去上个厕所的，你的吉他怎么正好落到我脚踩下去的地上了啊！”
又弯腰看了看：“糟了，好像断了两根弦！”
女孩瞬间哭了，失声叫道：“我的吉他，这是我爸爸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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