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却已经无法察觉到,一缕黑红交接的火焰,已经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他全身血脉之中,静候着时间,等待着壮大,彻底爆发。
一个一身黑袍遮面的家伙,再次来到施老二面前,继续询问他一些事情。
顺带着度了一丝力量,游走施老二全身,替他梳理身体,为他以后恢复,打下点基础。
然而,等到他收回那些力量的时候,一丝没有任何力量波动的微弱黑红色火焰,便已经沁染了他的力量,被其带回体内微不可查的一丝。
按理说,微弱到如此地步的力量,在面对一个九阶的力量时,会在瞬间就被湮灭掉的。
可惜,那一丝黑红色的火焰,却已经无声无息的融入到他的力量之中,顺着他的力量游走全身的时候,在其气海的最深处扎根了下来。
如同一片海域里,一朵连光亮都没有多少的小火苗。
那是浇不灭的火焰。
余子清只是想稍稍试探一下,却未曾想过。
施老二废掉之后,世态炎凉,太过不受重视。
也没想到,施家九阶死了之后,过了好几天,才有人来探查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施老二。
以至于给了那一点点种子足够的时间,彻底融入施老二的身体。
怒火与黑火融合,已经发生了异变。
如同不存在一样,可是却能以怒火的意作为引导,开始侵染其他人。
施家死了一个九阶,顶梁柱,现在却还只能秘而不宣,发丧都不敢。
一方面,有人来不让他们发丧,另一方面,他们也怕失去了顶梁柱,会引来觊觎。
他们都不敢请外面的好医师,来看看施老二。
等到众人退去,施老二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怒睁。
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拼尽全力,一点点的从那群山之中爬回来,会落得如今的待遇。
他心中满是悲凉,愤怒在源源不断的涌起。
然而,他自己却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愤怒,化作薪柴,正在源源不断的添加到他身中的火焰里,让其不断的壮大。
短短数天,那化为无形,融入其全身的火焰,便没入到他的心田里。
噗嗤一声,化作一个小火苗,静静的燃烧着。
他的心田内,尚未成型的魔念,被逼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是看了一眼,魔念便似乎感受到千万人的愤怒,怒火在燃烧。
而那怒火的中心,有双紧闭的眼睛,带给魔念的压力,却比那怒火还要大。
施老二满腔怒火,也不知是那个种子发挥了效果,还是此前那强者亲自替他梳理气脉起了作用。
他那空荡荡的气脉里,开始有新的力量浮现,一点一点修复其气脉的损伤。
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这些,也感受到那新出现的力量。
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却烧的更加旺盛了,怨念如同毒素一样,源源不断的扩散。
他没有乱喊乱叫,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不是他不想告诉别人,而是连那个侍奉他的侍女,都已经一整天没有进来过了。
他现在也只有一个侍女来侍奉了。
等到他再次见到其他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也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
祸根,从来不只是一件事,就能埋下,就能深种的。
……
余子清再也没有出去过,他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人在。
他也从怒火中烧的状态,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现在定下了一个小目标,先全部化解掉丁卯纪年的灾难。
或者说,杀穿丁卯纪年。
有老羊,加上万魂幡内上千万的饿死鬼,还有一个大鬼,足够他做到这些了。
那些饿死鬼不愿意轻易转化,大鬼也不愿意。
因为他们万众一心,所有的力量汇聚,成就了大鬼。
转化之后,便只是饿鬼了,而那大鬼也会失去力量。
他们的怨气还没有化解掉。
站在城头山,余子清跟老羊站在一起,他的身旁,竖立着一杆流动着黑光,鬼气森森的幡旗,其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饿”字。
而城中,鬼物如洪流,绞杀而过,县守府已经被夷为平地,负隅顽抗的人,也快完蛋了。
“老羊,你觉不觉得,我现在像是一个肆无忌惮的魔道中人?”
老羊向着县守府衙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是挺像的,而且大多数走偏的魔道,还有邪道,都没你现在这般肆无忌惮,你真的准备杀穿丁卯纪年么?”
“不是我想杀穿,而是该死的人太多了。
我之前只是随口说说,我以为那些粮商,早就去大乾或者大离了。
我哪想得到,他们之前,已经有人去了大乾,却被吃干抹净。
他们担心被其他人将他们吞掉,走投无路时,真的借助封印躲避了。
活该他们被绞杀。”
“等你化解掉丁卯纪年的所有灾难,必定会在外面引发变化的,哪怕你不把安史之书带出去也一样。”
“所以,我准备剩下几个难点的,不全部化解掉。”
正说着呢,余子清的心中微微一跳,赤猿的胸口,燃起了一丝小火苗,有一丝微弱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到赤猿的头顶的火焰里。
咦?
余子清微微一怔,细细感应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有些愕然。
他之前随手种下的种子,到现在竟然都没有被驱逐掉。
而且,竟然生根发芽了?
怎么可能啊。
一时之间,余子清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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